穷书生三戏阎王爷

穷书生三戏阎王爷
写字桌与果丹皮每年腊月二十三,民间都有蒸黄面送灶王爷上天的习俗。然而,这一天对于穷书生李文柏来说,却注定不太寻常。
李文柏是山东一个贫寒人家的书生,长得白净斯文,性格耿直,但家境实在太过凄凉,住的只有半间破旧茅舍,既没亲人,也未成家,日子过得艰难无比。他虽年年苦读,但几次科考皆名落孙山,穷得连锅底都快见光了。
腊月二十三那天夜里,阴风阵阵,连灯火都摇曳不定。正在阴间,灶王爷下凡巡查,却发现就李文柏家没给他蒸黄面,这让他顿时火冒三丈,心里嘀咕着:“这穷书生平时不敬神,看来也没什么福分!我得好好治治他。”
其实,灶王爷早就对李文柏不满,只是苦于没有理由动手。这回,他终于找到了借口,立刻奔向阎王爷的殿堂,告了一状:“阎王爷,这李文柏阳寿已尽,命薄福短,还满嘴之乎者也,活着也是白搭!”
阎王爷听罢,眉头一皱:“既如此,就派人去把他捉来。”随即命两名赤发鬼前去阳间拿人。
那晚,李文柏正在昏暗的油灯下挑灯夜读,四周寂静无声,只有风声偶尔从破窗缝里钻进来,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。他的眼皮渐渐沉重,脑子也有些混沌,心里暗想:“再读会儿就睡吧,明天还得早起……”
刚合上眼不久,迷迷糊糊间,仿佛听到有人在低声呼唤:“李文柏,李文柏……”声音飘忽不定,像是从远处传来。他半梦半醒间睁开眼,却见两个赤发鬼正站在床前,冷冷地看着他。他心里一惊,刚想喊叫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像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一般。
“完了,这回真要见阎王爷了!”李文柏心中一片惊慌,但已无力反抗,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两个鬼走了出去。走着走着,周围渐渐变得黑暗阴冷,不知不觉中,他抬头看到前方有一座高大的殿堂,上方悬挂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——“阎王殿”。
李文柏心中一紧,冷汗直冒:“难道我真的死了?不行,得想办法脱身!”
进了大殿,他被满屋子的鬼怪吓得腿肚子直转筋,只能硬着头皮跪下行礼:“小生见过阎王爷。”
阎王爷见他衣衫破旧,浑身透着一股穷酸味儿,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挥手道:“穷书生,你阳寿已尽,快签字画押,等着发落吧!”说完,一个鬼把花名册和笔扔到他面前。
李文柏暗暗叫苦:这签了名,我可就真完了!不行,得想个法子脱身。他灵机一动,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:“阎王爷,签字当然没问题,只是小生还有一桩未了的心愿——那可是世间罕有的宝贝啊!”
阎王爷一愣:“什么宝贝?你个穷酸书生还能有什么宝贝?”
“这宝贝天上没有,地上难寻,卖了能换万两黄金,可惜小生舍不得卖,一直留着。如今我命不久矣,这宝贝就献给大王您吧!”
阎王爷一听,心里痒痒的:“嗯,难得你这么有心。好吧,我先送你回去一趟,把宝贝拿来。”
李文柏暗自窃喜:“多谢阎王爷。不过,小生去了阳间,如何再回来呢?”
“这好办。”阎王爷随手变出一双靴子,“到腊月二十五或七月初五的夜里,你穿上这靴子,就能回来。”
李文柏接过靴子,连连道谢,转身出了殿门。耳边风声呼呼,眼前忽然一亮,他又回到了阳间,趴在桌上,一动不动。桌上除了油灯和书,果然多了一双靴子。他抹了把冷汗,心有余悸:“幸好骗过阎王爷!这靴子不能留,烧了它!”说罢,他赶紧拿油点燃,把靴子烧成了灰。
转眼两年过去,阎王爷等得不耐烦了,几次派赤发鬼去催,结果都扑了空。这下阎王爷可真急了,一跺脚,派出三路鬼兵去捉李文柏:“捉回来!我要吃他的肉,喝他的血,再打下十八层地狱!”
不久,李文柏果然又被抓到了阴间。这次阎王爷怒气冲天,满殿的鬼怪手持刀剑,杀气腾腾。
阎王爷瞪着李文柏,喝道:“大胆书生,竟敢欺骗本王!这次非打你下地狱不可!”
李文柏却早有准备,跪地大哭:“阎王爷,小生冤枉啊!”
“有什么冤枉,快说!”
“回阳间后,我得了一场大病,好不容易熬到七月初六才痊愈,错过了机会。后来又赶上腊月二十五,可那天为了给灶王爷蒸黄面耽误了时间。再后来靴子又被强盗偷走,好不容易追回来,却被裁缝不小心烧了…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!”说完还掉了几滴眼泪,显得委屈极了。
阎王爷听得直咬牙:“这灶王爷真是多事!”但宝贝的事更重要,他强忍怒火,又一次放了李文柏。
回到阳间后,李文柏越想越怕,干脆离乡远走,四处躲避,连夜跑路。
又过了两年,阎王爷等得心火直冒:“这次抓回来,我非让他下十八层地狱不可!宝贝,我不要了!”
这回,鬼兵好不容易才把李文柏抓了回来。阎王爷见到他,气得青筋直跳:“你还敢不跪?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!”
李文柏却仰头大笑:“哈哈哈!阎王爷,我如今已是太乙真人的弟子,得了仙道,你奈我何?”
阎王爷一听,吓得脸色大变:“大仙息怒,老朽有眼不识泰山,多有得罪!”说着赶紧陪笑送他出了殿。
其实李文柏根本不是什么仙人,他不过是虚张声势,蒙混过关罢了。就这样,他靠着机智三次骗过了阎王爷。